一定要在你所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才行啊✨

【灿白】同谋

同谋

灿烈生贺文/破镜重圆/微刑侦/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寡言狠戾通缉犯灿x揣着明白装糊涂侦探白

BGM:《斯德哥尔摩情人》——陈奕迅


1.


边伯贤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视线被剥夺的不舒服和脑袋晕晕的不舒服一起涌来,他想伸手去拍拍自己疼的一塌糊涂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手铐靠在他现在所躺的这张床的床头铁质栏杆上,只要他动一下,金属和铁碰撞的声音就会在寂静黑暗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处于现在这样的状态,记忆碎片像是拼图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拼出一幕幕如同电影的画面。


在不久前,他还缩在侦探社那张平时用来招待客人的小沙发上睡觉,晚上有他喜欢的足球赛,茶几上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好几瓶空酒瓶,还有吃剩的外卖盒,侦探社的那台老式电视许是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凌晨十二点足球赛结束之后,就频繁地闪出雪花。


都说酒品即人品,边伯贤酒品不错,醉了就躺下呼呼大睡,只是在他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出锁头转动的声音,警察出身地他即使在酒精的催化下,也保持了一分清明,他微微睁开下垂眼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外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他已经醒来,没有再动作。


双方在无形中僵持了一会,终于是边伯贤忍不住,他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打开门的那瞬间,一个黑影从门口快速闪了进来,在边伯贤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时,一块白色的毛巾就捂住了他的口鼻。


边伯贤紧紧抓住捂着自己的那条手臂,是熟悉的触感,还没等他来得及多想,钥匙落地的声音便传进他的耳朵里,在被毛巾里洒的药剂弄晕之前,他只有愤愤地骂道——


操,大意了。


——


思绪回到现在,边伯贤已经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不过即使能看清楚周围,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因为这间房子里除了他身下所躺的这张床,什么都没有。


边伯贤恍惚了一下,他能确定自己现在被绑架了,根据那把掉落的自家侦探社的钥匙和那个手臂似曾相识的触感,他几乎能断定,是熟人作案,可是自己周围到底有哪个熟人非要绑架他呢。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房间里那扇厚重的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的同时,外面的光线也被带了进来,边伯贤想抬手遮住突然接触光线有些睁不开的眼睛,但双手被拷住,只好作罢,他眯着眼看出去,不但看到了在光线中飞舞的灰尘,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道光中。


几乎在这一瞬间,边伯贤就认出了来人是谁,只是他现在处于不敢相信的状态,嘴巴也因为震惊微微张大。


他怎么也想不到,绑架自己的人,会是朴灿烈。


一分钟之后,朴灿烈关上厚重的门,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本的黑暗,不过一下,吊在床头上的灯就被按亮了,暖黄色的灯光仅仅照亮了床的那一块,朴灿烈的身影还是隐在黑暗中。


“你为什么......”边伯贤好一会才回过神,紧紧盯着黑暗中的那个人,他开始挣扎,眼神里带着点隐忍的怒气和不解:“快点给我解开!”


朴灿烈穿着皮鞋的双脚总算往前走了几步,脱离了黑暗,暴露在灯光下,他一身得体的西装加身,还是和原来一样,面无表情地像个机器人,大概是职业为心理医生的缘故,看向他人的眼神里与生俱来地带着审视,仿佛在洞察着所有人的心。


“我会解开的。”朴灿烈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低沉的嗓音配上说话时清冷的语气,足够令人苏到骨子里,即使是以前听惯他说话的边伯贤,此时再次听到时,都不由地被吸引了进去,只听那人又继续说道:“在你答应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之后。”


朴灿烈踱步到床边,沿着床沿坐下,他微微俯下身看着边伯贤,两个人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还是一年前在一起的时候,以前两人是恋爱关系时边伯贤被朴灿烈这么近地盯着都会不好意思,更别说现在。


边伯贤撇开视线,不去看朴灿烈那双仿佛能杀人的桃花眼,“朴灿烈,绑架是犯法的。”


“我知道。”朴灿烈总算直起了身子,只不过这次,边伯贤感觉一个熟悉的触感正抚摸着他的脸颊,那是朴灿烈的手,顿时,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动作,僵在原地。


朴灿烈此时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完全和平时冷冰冰沉默寡言的他不一样:“我没有退路了,伯贤,所以我才不得已这么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边伯贤想甩开朴灿烈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奈何双手被禁锢,现在的主导权完全在朴灿烈那边,他只好先想办法让朴灿烈给他解开手铐:“我的手好痛,你先帮我解开好不好?”


朴灿烈的视线上移,果然看到被手铐铐住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了一条血红的勒痕,“咔嚓”一声,边伯贤只感觉自己的双手一轻,随即重重地摔在了床板上。


禁锢被解开,边伯贤也顾不上手腕的疼痛,从床上一跃而起,想往门口跑去,结果下一秒,他又被人重重地按在床上,朴灿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此时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动一下,那把刀随时会划破他的大动脉。


边伯贤不可置信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朴灿烈,张大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边伯贤,我是不得已的,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不会伤害你。”两人的距离大概只有一个拳头,朴灿烈说话时温热地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竟凭空生出了些暧昧因子,不过现在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功夫管这些。


朴灿烈把水果刀从边伯贤的脖子上拿开,人却没有从他身上走开,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人心,特别是你的,所以你别想使什么小动作,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边伯贤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迫使他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前的朴灿烈是心理学界的权威,几乎是在花团锦簇的环境下生活工作,那时的他穿着边伯贤帮他选的量身定做的西装风光无限。


现在的朴灿烈依旧穿着西装,边伯贤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落魄,甚至还有走投无路时的自暴自弃,边伯贤觉得,现在的朴灿烈,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所以他很想知道,他们分手后,在这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有看昨天的新闻吗?”朴灿烈的语气又恢复了清冷,仿佛刚刚的温柔不存在一般。


边伯贤一脸无奈,他推了推身上的朴灿烈抱怨道:“你先从我身上起开,我们都分手那么久了,这姿势不合适,我答应你我不会跑了。”


朴灿烈知道边伯贤说的是真话,于是很听话地坐起身,但手上的那把水果刀始终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


“你把我掳来多久了,能不能先告诉我现在的时间,我才好判断你口中的昨天是什么时候啊。”随着朴灿烈的起身,边伯贤也坐了起来,并且总算有机会揉揉被手铐勒疼的手腕。


朴灿烈盯着边伯贤看了好一会,才缓缓从口中吐出几个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这时候开始在内心自我怀疑,也不知道来找这个糊涂侦探帮忙是不是正确地选择。


虽然被骂傻让边伯贤感觉很不爽,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再次解读了下朴灿烈刚刚的那句话,才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昨天啊,我都被你手上那把刀吓傻了,我昨天光顾着关注体育频道了,没注意什么新闻。”


朴灿烈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自己开口说明:“昨天凌晨,我的一位病人在家里被人杀害并且分尸,一部分尸体被放在了她家冰箱里,另一部分尸体被扔到了那个小区的几个垃圾桶,杀人现场处理地非常干净,监控视频里没有留下凶手的身影,现场也没有留下脚印,甚至连杀人分尸的血迹也被清理地很干净,法证却偏偏在砍下死者头颅的那把刀上发现了我的指纹。”


“你杀人了?”边伯贤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说呢。”朴灿烈再次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


“想过去也不可能。”边伯贤摇了摇头:“所以现在警方把你当成了凶手,并且在追捕你是吗?”


朴灿烈难得地点了点头,刚觉得边伯贤的状态回来了一点,那人又说出了一句让他吐血的话:“那这和你绑架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想让我给你当人质啊?”


“我想让你帮我查清真相,那些妄下定论的警察我已经不相信了,我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就是你。”朴灿烈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气,保持清冷的声音说道:“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边伯贤将朴灿烈的一番话消化了一遍,随即就炸毛了:“不是,我说你这也算委托我查案吧,那直接在侦探社说不就得了,干嘛还大费周章把我绑架来这个鬼地方啊,你要气死我啊朴灿烈,还弄了个手铐play,你要不要来铐一下试试会不会痛?”


“闭嘴。”朴灿烈被这一连串的话吵得头疼,他皱起眉头,瞪了边伯贤一眼,“边伯贤,你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边伯贤悻悻地闭上了嘴,他这个前男友,大概是从神坛一瞬间跌落了下来,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处境,才会走投无路想出这样一点都不明智的办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朴灿烈也是个糊涂医生。


2.


边伯贤从警局辞职后,就开了一家不怎么出名的侦探社,有委托时调查婚外情找找猫狗宠物,没有委托时,就窝在侦探社里那张小沙发上看看球赛打打游戏,原以为这碌碌无为的一生会就这么平淡的过去,谁知道他那前男友居然给他整出这种事。


“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得罪谁了,居然会想出这种事来整你。”边伯贤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边给朴灿烈伪装一边嘟囔道。


朴灿烈闭着眼睛任由边伯贤在他脸上乱涂乱画,却闭口不回答这个问题。


幸好边伯贤平时闲着没事在侦探社自己学着研究了几副人皮面具,刚刚让朴灿烈放他回去取了过来,这会正往他的脸上贴,见朴灿烈不回话,边伯贤躁动不安地说话因子又在体内熊熊燃烧:“其实你不用特意乔装成我的助手,我自己去查反而更方便,你跟在旁边我不太好施展拳脚。”


谁知道朴灿烈冷冷吐出了一句话:“你有什么拳脚。”


边伯贤撇撇嘴,他真想在朴灿烈那张令人嫉妒的俊脸上划上一道,让他别再这么傲,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算了吧,“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侦探,又没赚什么钱,还请了个助手跟着自己,怎么看都奇怪。”


“你就跟他们说我是来跟你学习的。”朴灿烈说完自己都不由感到好笑,跟一个糊涂侦探能学习什么啊,怎么装糊涂吗。


边伯贤似乎知道朴灿烈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重重地用粉扑在他已经戴上人皮面具的脸上戳了几下泄愤。


“你这人皮面具能不能反复使用,我可不想戴着它睡觉。”朴灿烈接过边伯贤递上的镜子,伸出手摸了摸,别说,边伯贤手艺不错,做得还挺逼真。


边伯贤眯起眼睛,终于能说出一句反驳朴灿烈的话:“闭嘴。”


——


案发现场在这座城市的南边,是一个高档小区,受害人一个人住在一栋双层别墅里,此时这栋别墅已经被警方层层封锁。


朴灿烈的车在绑架完边伯贤后就被他随意地弃在街上,这会早已被警方监控,边伯贤只好去向朋友借了一辆车来,他们把车停在案发别墅的不远处,从这里用望远镜望过去能看到整间别墅的情况。


边伯贤举着望远镜,正发愁他们要怎么潜入案发现场,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看到这个人,边伯贤缓缓勾起嘴角,放下望远镜刚想跟朴灿烈说他有进入案发现场的办法时,才发现驾驶座上的人一直在盯着他。


即使现在的朴灿烈顶着另外一个人的脸,但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投出的能令边伯贤心乱的目光始终遮不住,仅仅只是对视了一下,边伯贤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挖开一般,没一会就会把所有的心意暴露在这个人的面前。


“你、你干嘛一直盯着我。”边伯贤赶紧移开视线,稍稍松了一口气。


朴灿烈没有说话,他抢过边伯贤手上的望远镜也望别墅里望去,同样的,他也看到了边伯贤看到的那个人,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抓着望远镜的手也不自觉收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些都在预示着他现在非常地生气。


“你别告诉我要靠你的魏师兄进入案发现场。”朴灿烈此时的脸冷的就像刚刚从冷冻层里取出来的冰块一样,边伯贤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周身在冒着丝丝寒气,竟让他在大热天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师兄他是负责这件案子的刑警,要想光明正大地进入现场通过他肯定是最便捷的方法啊。”边伯贤有些不解,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提到这位魏家轩师兄朴灿烈就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怎么现在了还是一个样。


“不行,换个办法。”朴灿烈坚决地说道。


面对朴灿烈的驳回,边伯贤有些无奈:“我说,你是不是和师兄有什么私人恩怨啊,干嘛对他意见那么大,不就是去请他帮个忙吗,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唔唔唔!”


边伯贤的话还没说完,阴影遮住了他眼前的阳光,嘴唇瞬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擒住,他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朴灿烈,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唇刚好让人趁虚而入。


朴灿烈整个身子压上来,边伯贤不得已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一边推拒却一边不自觉地开始回应朴灿烈。


许是太久没有接吻的缘故,两个人都有些贪恋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朴灿烈撑着副驾驶的椅背,想到边伯贤刚刚提到魏家轩的情景,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舌头从对方湿润的口腔里钻出来,朝那柔软的嘴唇重重咬下去。


顿时一股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间散开,边伯贤吃痛地皱起眉头,疼痛感瞬间把他拉回现实,他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朴灿烈,指腹抚上自己沾血的嘴唇,咬着后槽牙瞪着罪魁祸首:“朴灿烈,你有病啊!”


朴灿烈摔回驾驶座上,指了指已经走远的几个警察:“刚刚那些警察一直往车里看,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看着边伯贤的反应,朴灿烈玩味地眯起眼睛,“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亲过,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靠......那能一样吗?”边伯贤也不顾嘴唇上还有被朴灿烈咬出来的伤口,用指腹重重地擦着嘴唇,后面的那句话愣是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你现在顶着是其他人的脸!


——


夏日夜晚的风不知为何带着丝丝凉意,也许是这栋别墅里刚刚发生了一起渗人的杀人分尸案,才会把气氛衬托得如此阴森恐怖。


边伯贤手里举着手电筒猫着腰走在别墅的花园里,后面还跟着比他高半个头的朴灿烈,边伯贤小声地抱怨道:“朴灿烈,我他妈真的开始怀疑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了,半夜潜入案发现场这个变态的行为你都能想得出来。”


朴灿烈刚想说什么,从别墅旁边飞驰过一辆车,两个人纷纷噤声,秉着呼吸,就连脚下的步伐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暴露自己。


凌晨两点多,看守案发现场的警察已经回去休息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明黄色警戒线包围着整间别墅。


他们来到客厅的窗户前,边伯贤趴在窗户上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确认里面没人后,戴着手套的手拉开没有上锁的窗户,十分矫健地扒着窗户跳进了屋里,套上鞋套后,他朝还在窗户外的朴灿烈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外面的人立刻会意,朝那个方向小心地移动过去。


边伯贤为朴灿烈打开别墅大门,下一秒,两坨东西就朝他飞来,朴灿烈眼疾手快地接住后看了看,是一副手套和鞋套,“准备得还挺充分。”


“废话,你要是再在案发现场的哪里留下什么指纹脚印,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边伯贤见朴灿烈麻利地套上后,侧了个身让他进来,“案发现场的东西不要乱动,进去之后跟着我,别到处乱走。”


“知道知道。”朴灿烈答应地爽快,毕竟边伯贤以前做过刑警,回到案发现场就仿佛回到了属于他的舞台。


两个人进入别墅后,很快就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加上外面月光从每个窗户洒进来,也为他们提供了一点亮光,为了不被外面的人发现,边伯贤关闭手电筒,借着月光往案发现场的中心这栋别墅的厨房走去。


尸块自然已经比警方带回去进行验尸,但当边伯贤打开曾经装着死者头颅和躯体的冰箱时,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是扑鼻而来,许久没有闻到这么浓的血腥味的边伯贤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月光被冰箱打开的门遮住了,边伯贤不得已再次打开手电筒,整个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斑斑的血迹,在手电筒苍白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恐怖,冰箱里法证肯定已经细细地检查过,边伯贤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便关上了冰箱门。


他转过头,用手电筒从下巴往上照着自己的脸,摆出一副死人脸盯着站在他身后的朴灿烈:“你跟我说说死者生前的情况,她为什么会到你的诊所去看病。”


“她的名字叫李志美,患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每一天都感觉有人要杀她,天天都处在恐惧的状态,甚至在街上有人不小心和她碰撞一下,她都会觉得那个人是要来杀她的,我已经帮她治疗了一个月,情况有在逐渐好转,不过前天她突然跟我说有人闯进她的家,我一开始以为只是她的病情又加重了,没想到第二天就看到她被害的新闻,并且我还成为了板上钉钉的凶手。”


朴灿烈难得讲了这么一大串的话,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处在这种环境里,边伯贤真想拿出手机把他刚刚讲的这些话都给录下来。


“你有没有杀害她的理由?”边伯贤看着朴灿烈的眼神慢慢变成了审视。


这个眼神让朴灿烈极度不爽,上前掐住他的脸颊往外拉扯,狠狠地说道:“当然没有。”


边伯贤揉着自己被掐痛的脸,拍开朴灿烈的手,转身往厨房外走去:“我刚刚留意了一下,房子的大门和几扇窗户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你仔细想想,有谁既认识你又认识死者。”


“好像没有这样的人,我跟她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朴灿烈见自己什么也碰不了,干脆把双手插进口袋里,悠闲地跟在边伯贤后面。


边伯贤见朴灿烈没能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暗自叹了一口气:“去卧室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一些人际关系。”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木质楼梯在安静的环境下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他们都不知道死者的卧室是哪一间,只好一间一间地找。


终于走到最后一间,边伯贤的一只脚刚刚踏进去,房间里的灯就在这时亮了起来,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完全受不了突然的刺激,但边伯贤第一时间不是去用手遮挡强烈的光线,而是转身拉住朴灿烈就想往外面跑。


3.


“跑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硬生生止住了边伯贤的脚步,边伯贤的手还抓着朴灿烈的手臂,缓慢地转过身,对上坐在椅子上一脸戏谑地看着他的魏家轩,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师、师兄,好巧啊。”


“不巧,专门在这里等你的。”魏家轩身穿着黑色的警服,坐在死者房间的化妆桌前,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压迫感十足:“白天就有警员向我报告你在案发现场附近鬼鬼祟祟的,没想到你真的夜闯案发现场,当了侦探之后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啊。”


魏家轩心想,自己这个小师弟古灵精怪,以前鬼主意就不是一般的多,完全像是会想出这种办法的人。


边伯贤这会只能在心里喊冤,夜闯案发现场这个办法明明是他这个变态的前男友想出来的,不然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啊。被冤枉的边伯贤有苦说不出,只好发泄般地捏了下朴灿烈精壮的手臂,实际上并没有起到什么威胁的效果。


“师兄你就别调侃我了。”边伯贤见被当场抓获,也没什么好抵赖的,下意识地往朴灿烈身前站出一步,朝魏家轩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我对这件案子有些感兴趣,师兄能不能通融一下下。”


魏家轩轻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因为久坐而皱掉的警服边角,再次抬起眼皮看向边伯贤:“我就知道你会为了这个案子来找我,伯贤,我帮你可以,但这个案件的凶手已经确定是朴灿烈,我觉得你没必要大费周章了。”


“我可不是因为他,只是单纯地对这个案子感兴趣罢了。”边伯贤在说这话时,突然感觉身后的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这会他估计已经被朴灿烈碎尸万段了。


“这位是?”魏家轩好像这会才看到边伯贤身后站着的一个陌生人,不由地警惕起来。


“你别紧张,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边伯贤生怕朴灿烈被认出来,慌乱地伸出手在魏家轩的眼前晃了几下,转移他的视线。


魏家轩也没有怀疑,毕竟对自己这位小师弟,他还是相当信任的,即使知道他和朴灿烈以前的关系,也觉得边伯贤不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


“师兄,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凶手把案发现场和尸体都处理地如此干净,也很谨慎的没有在这个小区的监控里留下身影,为什么偏偏会在凶器上留下指纹呢?”边伯贤在得到魏家轩的默认后,在这间卧室里转悠起来。


“百密总有一疏,只要是犯了罪就定会留下证据。”魏家轩此时的语气完完全全变了,没有了刚刚和边伯贤说话时的随意和宠溺。


“可我总觉得这件案子就是凶手为了嫁祸给朴灿烈,设了个陷阱等着你们往里跳。”边伯贤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一边拿起死者床头柜上的相框,上面是死者和一个男孩的合影,这个男孩边伯贤总觉得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伯贤,你不是说不是因为他吗?”魏家轩盯着边伯贤问道,眼底闪过的落寞被站在门口一直盯着他的朴灿烈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我自己的一些看法。”边伯贤转过身,将那个相框递给站在他身后的魏家轩:“这个男的你们调查过吗?”


魏家轩接过相框看了一眼便点点头:“他叫朴俊昊,是死者李志美的男朋友,说来也巧,他是朴灿烈的堂弟。”


边伯贤在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朴灿烈,但碍于魏家轩在场,他怕朴灿烈的身份会被识破,又快速将视线转回了相框上,难怪觉得照片上的人眼熟,仔细看看,朴俊昊确实有些地方和朴灿烈长得有些像。


“他有不在场证明,法医预估的李志美死亡的那段时间里,他正在和朋友通宵打游戏,虽然是联机的,但他的朋友说他确实有在打,还赢了好几场,他说最后见李志美是在案发的前两天的晚上。”魏家轩看出来边伯贤在怀疑朴俊昊,所以干脆地把查到的关于朴俊昊的所有信息都全盘托出。


“那真是巧了。”边伯贤垂眸看着相框里朴俊昊那张笑脸,拖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才把相框放回床头柜上。


在放相框的同时,边伯贤的余光瞄到枕头底下露出了一角白色的东西,他抽出来一看,是李志美买耳环的小票,“这对耳环你们找到了吗?”


魏家轩顺手拉开旁边化妆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对耳环:“就是这个。”


边伯贤看了一眼耳环,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小票,购买的日期是在案发的前一天下午。他趁魏家轩不注意,拿出手机对着那张小票拍了张照。


“时间不早了,这里的灯如果一直开着会引来怀疑,你们还是先走吧,案子有什么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的。”魏家轩看了一眼时间,虽然边伯贤的前身是刑警,但他现在毕竟不是警局里的人了,告诉他案子的细节已经是违规了,再加上他们夜闯案发现场,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不单单是边伯贤和他的这位助手要遭殃,自己的乌纱帽也不保。


“谢谢你,魏师兄。”魏家轩担心的事边伯贤都知道,所以他也没有再逗留的想法,拉着朴灿烈就准备走。


还没踏出这间卧室,后面的魏家轩又开口了:“伯贤,要是朴灿烈有找你,我希望你能主动联络我们警方。”


边伯贤没有回头,朴灿烈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慢慢收紧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他听到边伯贤说:“知道了。”


——


朴灿烈和边伯贤回到他们借的那辆车上,边伯贤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久久没有说话,直到不远处的那栋别墅的卧室灯暗下后,他才开口:“为什么不和我说李志美的男朋友是你的堂弟?”


朴灿烈深吸一口气,缓缓勾起嘴角,但很明显,他并不是在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要说是巧合那这也太巧了,你明知道凶手就是朴俊昊为什么还要让我来查?”边伯贤这次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是在相信朴灿烈不是凶手的这个前提下开始调查这件案子,既认识李志美又认识朴灿烈的人目前只有朴俊昊一个,加上他也是最容易能取到朴灿烈指纹的人,虽然边伯贤不清楚朴俊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身为被陷害的朴灿烈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可是早上问他时,这人却闭口不提朴俊昊这个人。


边伯贤有些开始搞不懂了,朴灿烈究竟在想什么。


车子里一瞬间恢复了安静,许久,朴灿烈才再次开口:“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边伯贤气结,他转过身拎过朴灿烈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在黑暗中盯着他,咬着后槽牙愤愤地说道:“不是他就是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魏家轩面前!”


“你不会的。”朴灿烈的大手安抚性地搭在边伯贤抓着他衣领的那只手上,刻意压低的声音也充满了诱导。


边伯贤的怒气一下子就被浇灭,他泄气地坐回椅子上。


该死,朴灿烈太清楚要怎么对付他了。


“朴灿烈,我不管你对你这个堂弟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最怀疑的人就是他,今天太累了,不想跟你吵,送我回家。”边伯贤紧咬着嘴唇,对于自己一下就对朴灿烈服软的举动感到自责。


“不行,你要跟我回去。”朴灿烈一下就否决了边伯贤的后半段话,车子启动,已经朝朴灿烈关边伯贤的仓库方向驶去。


边伯贤不解:“靠,我又不会跑,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助手,住我那里也是情有可原的,怕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朴灿烈的态度依旧坚决,边伯贤也没再阻止他,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把向来就无所事事的人累坏了,他早就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管它是哪里,只要有床就行。


两个人回到仓库,幸好朴灿烈找的这间仓库也不算完全废弃了,有水有电,还有洗漱的卫生间。


朴灿烈在出逃的时候收拾了几件衣服,边伯贤洗漱完就穿着他宽大的衣服很自觉地回到早上关他的那个小房间,刚躺下,洗漱好的朴灿烈也走了进来。


摘下人皮面具的朴灿烈一边擦头发一边伸出脚踢了踢边伯贤在床上呈八字形打开的大腿,“给我让个位置。”


边伯贤瞬间惊恐地抱着被子,他瞪大眼睛看向朴灿烈:“你干嘛,去别的地方睡啊!”


朴灿烈不依,他力气比边伯贤大,三下五除二就占据了一席床位,顺便把反抗的边伯贤一把抱进怀里,只听朴灿烈低沉的低音炮又在耳边响起来:“人质哪还有那么多要求,赶紧睡觉。”


两个人都没有吹干的头发散发的水汽和朴灿烈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升起一丝暧昧环绕在两人周围,令边伯贤不自觉红了脸。


这个仓库在地下室,即使是在盛夏也十分阴冷,向来怕冷的边伯贤索性放弃般往朴灿烈的怀里又缩了缩。


算了,就当取暖吧。


过了一会,原本应该已经睡着的朴灿烈感觉自己怀里的人传来平缓的呼吸后,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在那人的唇角落下一吻。


“辛苦了,我的宝贝。”


4.


边伯贤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朴灿烈的影子,许是没怎么睡醒的关系,他留恋地蹭了蹭朴灿烈在身边床单上留下的还没散去的温度。


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不适宜地响起,边伯贤揉着眼睛掏出手机,是魏家轩打来的电话:“喂,师兄,是不是案子有什么进展?”


魏家轩的严肃的声音通过电流穿到边伯贤的耳朵里:“伯贤,在城北的一个小区也发生杀人分尸案,和上一次案子一样,死者同样是朴灿烈的病人,现场的凶器上也有他的指纹......”


“不可能!”边伯贤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今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


听到这个时间,边伯贤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师兄,这段时间朴灿烈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我可以当他的时间证人,他没有杀人。”


边伯贤能确定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朴灿烈都和他在一起,而他们睡觉的时候早就过了凌晨五点,朴灿烈是绝对没有作案时间的。


电话那头的魏家轩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现在方便来警局一趟吗?”


“可以,我现在就过去。”


边伯贤挂掉魏家轩的电话,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走,他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朴灿烈,却到处都找不到他的人,边伯贤借来的那辆车还停在地下室的入口,无奈之下,他只好留了张纸条压在桌子上,告诉朴灿烈自己去警局帮他作证。


边伯贤来到警局,很快就见到了在那里等着他的魏家轩,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叫师兄,双手就被一副冰冷的手铐铐住。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魏家轩,“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伯贤,对不起,现在我要以窝藏通缉犯的罪名逮捕你,你和朴灿烈有特殊的关系,所以你的证词不能成立,到现在为止,朴灿烈还是最有可能犯下两起凶杀案的犯人。”魏家轩说完这些话,完全没有等边伯贤再解释什么,让旁边的手下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边伯贤垂眸看着自己手上银色的手铐,连脚下的步伐都变得有些漂浮。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朴灿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身处一片悬崖之上,脚底是深不见底的海,海浪卷着风沙不断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有一个人熟悉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说着:“跳下去...跳下去......”


突然他感觉一双手从身后把他往那大海里推去,海浪的声音越来越近,恐惧慢慢将他包围,他甚至能闻到海水散发出的腥咸味,眼看巨浪就要将他吞噬,朴灿烈猛地睁开眼睛,同时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边伯贤!”


树叶斑驳的影子照在他的身上,朴灿烈伸出手擦掉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身下椅子的扶手,在他还没得及观察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时,身边传来一阵急促的笑声。


朴灿烈寻着声音望过去,原本还残留恐惧的瞳孔瞬间冷下,“真的是你。”


一个身影从房间的阴影处踱步到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曾经出现在李志美相框里的男人此时正站在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堂弟朴俊昊。


“哥,都成通缉犯了,你的警惕性怎么还是那么低。”朴俊昊勾着嘴角,看向朴灿烈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讽刺,但更多地还是不经意流露出的嫉妒。


“你对我催眠了?”朴灿烈想到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梦,身为心理医生的他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朴俊昊眼神里的不屑和讽刺慢慢变成了虚伪的赞赏,他抬起下巴,轻笑了一声:“我的好哥哥,如果不对你催眠,我怎么会知道你最重要的人是谁呢。”


“朴俊昊......”朴灿烈紧紧捏着椅子的把手,朴俊昊从小到大在他眼里一直是个非常乖巧的弟弟,和现在站在他面前露出阴森恐怖笑容的完全是判若两人,甚至他的这个弟弟,还犯下了杀人分尸这种穷凶极恶的罪行,“你为什么这么做?”


“呵,哥哥,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那位糊涂侦探吧,今天凌晨警察又发现了尸块,他为了给你作证跑去警局,结果被警方以窝藏通缉犯的罪名逮捕了。”朴俊昊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从朴灿烈身上搜出来的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证件照到朴灿烈眼前晃了晃:“长得这么好看,在里面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呐?”


朴灿烈原本还波澜不惊的瞳孔在听到朴俊昊这句话后猛地缩放了一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朴俊昊转了转黑黝黝的眼珠,突然笑了起来:“哥哥,你去自首吧,承认那两个女人都是你杀的,是你亲手把她们勒死,然后砍下了她们的头、手和腿。”


“你真是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


阴冷潮湿的监狱里,边伯贤坐在冰冷的石板上,他出神地盯着铐住自己双手的那副手铐,不知道在想什么。


狭窄的走廊里传出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渐渐向这里靠近,没一会,一个人在他的房间前停了下来,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伯贤,你可以出去了。”


边伯贤跟着魏家轩走出监狱的大门,自己为什么会出来,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师兄,是不是朴灿烈......”


“他来警局自首了,还说出了绑架你的事情,我的同事去过他说的关你的那间地下室,确实在里面发现了他的行李。”魏家轩安慰地拍拍边伯贤的肩:“伯贤,对不起,是我太武断了,我没想到他会做出绑架你这种事。”


边伯贤苦笑了一声,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朴灿烈坚持不跟他回侦探社住了。


如果昨天晚上他们回侦探社住,边伯贤窝藏通缉犯的罪名就是事实,而那间阴暗的地下室,则是朴灿烈绑架边伯贤最好的证据。


“师兄,我能去见他一面吗?”


边伯贤见到朴灿烈的时候,那人已经换上了囚衣。


边伯贤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为什么?”


朴灿烈看着眼前的人,无声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见朴灿烈不回答,边伯贤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别查了,人是我杀的,从一开始我都是在骗你。”朴灿烈和边伯贤错开视线,他缓缓低下头,声音轻如蚊蝇:“伯贤,谢谢你。”


边伯贤因为朴灿烈的话握紧了放在桌面上的拳头,如果不是旁边还有狱警在,他真的会一个拳头挥到朴灿烈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朴灿烈,你就是个懦夫!”


这场见面不欢而散,魏家轩看着走在身边情绪不高的边伯贤,轻叹了一口气:“伯贤,其实你和朴灿烈早已是过去式,为什么不能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呢,多看看身边的风景,还有人在等你。”


边伯贤本是低着头在走路,听到魏家轩的话脚步一顿,但很快就掩盖了过去,他抬起头,朝魏家轩扬起一个笑脸,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师兄,有的时候装装糊涂也许是件好事呢?”


看着边伯贤远去的背影,这句话一直在魏家轩的耳边回荡,许久,他才露出释怀的笑容。


看来他把他的这位小师弟想的太简单了些。


边伯贤一回到侦探社就找出了有关这两件案子所有的资料,有这两天他和朴灿烈收集的,也有魏家轩悄悄告诉他的。


即使再生朴灿烈的气,这案子也要查下去,毕竟第二件案子发生时,朴灿烈真的和他在一起,没有时间作案。


而他现在是唯一能帮到朴灿烈的人,看了眼桌面上摆着的两个人以前在一起时照的照片,边伯贤撇撇嘴。


算了,帮他一把吧。


——边伯贤在侦探社那张常年没用的办公桌前坐了一夜,手边堆满了关于这两个案件的内部资料和他去图书馆借来的有关犯罪心理学的书。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小鸟成群结队的扑腾着翅膀从没有拉窗帘的窗外飞过,杯子里的咖啡早已冰冷见底,边伯贤刚拿起来喝一口,就被冷的一激灵。他暗叹一口气,想站起来再去重新冲泡一杯,却在站起的那刹那头晕目眩,手上不稳直接把剩底的咖啡全部洒在了桌子上。


“完了完了。”边伯贤一边嘟囔着一边快速拿起那些沾在咖啡的资料抖落,手不小心碰到一旁屏幕亮着的手机点进了相册,在最前面的那张照片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张照片是那天晚上他和朴灿烈夜闯案发现场时在死者枕头底下找到的那张购买耳环的小票,当时只是随手拍了下来,现在想来,或许这张小票会是这个案件的突破口。


边伯贤来不及多想,从乱七八糟的沙发上翻出外衣换上,揣上手机就往外跑去。


商场九点才开门,边伯贤坐车赶到的时候这家珠宝店刚刚好开门营业,他刚踏进去,就被热情的导购拦下脚步:“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


边伯贤也顾不得其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出那张小票的照片抵到导购的眼前:“请问这对耳环是你们这边售出的吗?”


穿着职业套装裙的导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了点头:“是的,请问这对耳环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想要看看你们售出这对耳环时的监控视频。”边伯贤估计也是急了,才没有考虑太多,直接问了出来。


导购在听到他的话后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无奈又职业的笑容:“先生,抱歉,监控视频我们是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在两人中间就多出了一张警员证,魏家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警察办案,麻烦配合一下。”


边伯贤回头,正好对上魏家轩的视线:“师兄......”


魏家轩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到了导购的身上:“我需要调取你们店铺这三天内的监控录像,麻烦了。”


导购把他们两个人带到了监控室,调取了近三天的监控录像,在案发的当天早上,那对耳环买出去的时间,确实有一个人来,只不过来买耳环的人不是死者李志美,而是她的男朋友朴俊昊。


在之前接受警方调查时,朴俊昊很确定地说他只在案发的前两天见过他,但他在案发当天早上买的这对耳环却出现在了李志美的家里,这一点足够说明他对警方说了谎。


“可是他还有不在场证明。”魏家轩看着监控视频里朴俊昊的身影,微微皱起眉头。


边伯贤不以为然地环抱着手臂,嗤之以鼻道:“师兄,你知道现在有一种工作叫什么吗?”


“什么?”


“代练。”亏得边伯贤之前的无所事事让他迷恋上了打游戏,知道了网游里流行一种职业叫代练,只要你给他钱,对方就会拿你的号去练级,这几年网游盛行,这个职业已经逐渐形成了一个商业体系:“你可以让朴俊昊提供下他案发当天使用的游戏账号,再去查查代练公司。”


“好,我一会就去办。”


把这段能成为直接证据的监控拷贝到U盘里,边伯贤和魏家轩从商场里走出来,“师兄,谢谢你。”


魏家轩急促地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揉了揉边伯贤松软的发丝,温柔地开口:“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昨天回去我想了很久,你说得对,偶尔装装糊涂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那小票照片的事你可不可以也装装糊涂啊?”边伯贤开玩笑道。


魏家轩危险地眯起眼睛,缓缓开口:“下不为例。”


5.



因为找到了朴俊昊犯罪的证据,边伯贤心情甚好,就连脚下的步伐都变得有些轻快。


魏家轩送他回到侦探社后就着手准备去调查朴俊昊,边伯贤刚下车就被侦探社一楼的小卖部老板拦下:“边侦探,有你一封信。”


边伯贤边道谢边接过信,往楼上走的同时嘟囔道:“谁这种年代还写信啊?”


牛皮信封里装着一页信纸,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写着“边伯贤收”四个大字。


边伯贤靠在楼梯上的栏杆上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抓着信纸的手也逐渐泛起了青筋。


字迹是他不熟悉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写信人的自大和狂妄,内容只有几句话,虽然到最后都没有署名,但当看这个,边伯贤就能肯定写这封信给他的人一定是朴俊昊。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朴灿烈吗?到朴灿烈绑架你的那间仓库来,我会告诉你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和朴灿烈在一起久了,对于研究人心,边伯贤也有了一定的兴趣,就像现在,他原本可以马上通知魏家轩去那间仓库逮捕朴俊昊,可是他没有。


毕竟比起将朴俊昊糊里糊涂地逮捕,他更想知道真相。


边伯贤如约来到了那间在这几天内熟悉的仓库,警方并没有把这边作为一个重点的勘察地点,仅仅只是在门口围了一圈警戒线,连个看守现场的警察都没有安排。


里面全是警察搜查过的痕迹,朴灿烈的行李被打开,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边伯贤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挂在臂弯,上面还有他们两用的同款洗衣液的味道,好闻、熟悉,还有此时边伯贤最需要的安全感。


“嘻。”突然,在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边伯贤抬眼望过去,朴俊昊就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他,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只见他朱唇微启:“你果真来了。”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边伯贤的态度一改往常,眼神里的犀利和敏锐是在他辞了刑警工作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


朴俊昊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阴森森的,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从角落里走出来,指了指边伯贤前面两张椅子的其中一张,“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坐下聊。”


边伯贤缓慢的踱步过去,就在靠近朴俊昊的同时,从臂弯的那堆衣服底下快速抽出一把短匕首,向朴俊昊脖子上的大动脉刺去。


朴俊昊就像早有准备一般,闪身躲过,边伯贤见扑了个空,连忙转身和朴俊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啧啧,太心急可不好啊。”朴俊昊惋惜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拍了拍刚刚因为躲避而乱掉的衣领,“你会被我那封信引来无非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朴灿烈,为什么不听我说说呢?”


偷袭失败的边伯贤此时看向朴俊昊的眼神里又多了些憎恨,曾经的朴灿烈光鲜亮丽、受人尊敬,是心理学界的权威,更是边伯贤的偶像、爱人,现在却被人陷害遭受了牢狱之灾,这个人还是他的堂弟,这让边伯贤怎么也接受不了。


虽说两个人因为一些事已经分手了一年,许是因为心里还有期盼,他情愿被朴灿烈绑架,又或许不应该说是朴灿烈绑架他,而是他选择了跟“通缉犯”朴灿烈站在了一起,成为他的同谋。


见边伯贤不说话,朴俊昊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从小家里的人就更喜欢他,他不用怎么努力成绩就能很好,而我呢,每天熬夜学习,好不容易成绩赶上了他,家里人的眼里却还是只有他,为了得到他们的喜爱,我什么都学他,就连大学选专业的时候也和他选择了一样的专业,可是为什么,他总是比我好?”


“可笑。”边伯贤听了朴俊昊的话后觉得荒唐至极:“你就因为这个害死了两条人命?”


“你懂什么!”朴俊昊似乎对边伯贤的态度感到不满,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呵,我那个哥哥也不过如此,我只是拿你在监狱里的安全威胁了他一下,他就乖乖去自首了,感情用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我之上。”


“你真是个疯子......”边伯贤皱紧眉头,他慢慢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眼前面目狰狞的朴俊昊好像在渐渐变成两个人。


“谢谢夸奖。”朴俊昊见边伯贤精神开始恍惚,得逞地勾起嘴角:“好了,故事也听完了,好好睡一觉吧。”


下一秒,边伯贤便坠入了黑暗。


——


边伯贤已经失踪三天了。


警方怎么也找不到朴俊昊的身影,他们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魏家轩看着手机屏幕里拨出去的电话依旧无法接通,瞳孔里全是这几天通宵熬出来的红血丝,他烦躁地拿着手机不停地打边伯贤的电话,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


监狱探视窗口的玻璃上反射出魏家轩那张憔悴沧桑的脸,对面的手铐脚铐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探视间的门被打开,朴灿烈被一名狱警压着走到玻璃窗口前的椅子上坐下。


魏家轩调整了情绪,朝朴灿烈指了指挂在窗口上的电话,在朴灿烈拿起电话后,他刻意压下自己情绪里的激动:“伯贤失踪了。”


朴灿烈原本波澜不惊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的一只手紧紧扣着面前的桌沿,握住接听器的手指也渐渐泛白,表面看似冷静,内心其实早已波涛汹涌:“怎么回事?”


“我们怀疑是朴俊昊绑架了他。”魏家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样的朴灿烈,觉得更加来气。


当时他和朴灿烈同时在追求边伯贤,最后边伯贤选择了朴灿烈,从此他们两个就成了敌人,没想到现在朴灿烈落魄成这样,在边伯贤心里,他依旧比不上朴灿烈的一根头发。


想到这里,魏家轩嗤笑了一声:“你们朴家人还真是会给他带来麻烦。”


朴灿烈眼神顿时冷了下来,“你觉得身为警察的你现在该在这里说这种话吗?”


魏家轩站起身,俯视着里面的朴灿烈,咄咄逼人:“我只是来告诉你,这次找到他之后,我不会再拱手相让了。”


“呵。”朴灿烈笑了一声放下接听器,狠戾的眼神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充满了担心。


——


朴灿烈越狱了。


狱警晚上照常巡逻里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朴灿烈早已不见了踪影,狱警拉响了整座监狱的警报,却没有一个人能找到他。


监狱依山而建,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带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朴灿烈脱下橘黄色的囚服,换上了从狱警的更衣室里偷出来的黑色运动装,和一顶黑色的棒球帽隐入了黑暗的夜色里。


朴俊昊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警方怎么也找不到他后,他就会觉得自己准备的万无一失,通常在这种时候,往往是这种人开始露出破绽的开始。


警方不了解朴俊昊,但是朴灿烈了解。


朴俊昊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东西都要和他一样,就连现在绑架人的地点,也要和他一样。


朴灿烈避开了众人的视线,重新回到那个地下室,果然在他曾经关边伯贤的那间房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边伯贤。


“伯贤、伯贤。”朴灿烈快步走过去推了推边伯贤,那人没有反应,他颤抖地伸出食指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暂时晕过去后松了一口气,弯下腰把人背在背上,准备离开这里。


刚走到房间门口,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哥哥,我还真是小看了这小子在你心里的地位,你居然会为了他越狱。”


“我也真是小看了你。”朴灿烈冷漠地看着眼前的朴俊昊。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朴俊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手上突然多出一把水果刀向朴灿烈的心脏刺去。


朴灿烈背着边伯贤闪过,却又不得不继续躲避朴俊昊麻利的动作,很快便体力不支了。


朴俊昊乘胜追击,伸出脚往朴灿烈的腿窝处踹了一下,朴灿烈立即单膝跪地,还没反应过来,朴俊昊就一脚踩到了他撑在地板上的手背,脸上充满了不屑:“呵,手下败将,这样的你只配被我踩在脚底下。”


朴灿烈粗喘着气,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在脑袋里盘算着要怎么办时,原本趴在他背上的边伯贤突然动了一下,趁朴俊昊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朴灿烈身上时,从地上捡起那把三天前被扔在地上的短匕首,向踩在朴灿烈手上的那只脚刺去。


边伯贤因为吸入过多的麻醉剂,声音还很虚弱,却足够让在场的两个人听见他的愤怒:“你这样的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魏家轩带队赶到时,地下室里已经一片狼藉,他踹开门,引入眼帘的便是朴俊昊躺在地板上,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脚,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边伯贤被朴灿烈抱在怀里,手上的匕首还在滴着血。


朴灿烈轻轻地把匕首从边伯贤的手里抽走,用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在他耳边说道:“都结束了。”


——


三天后,朴俊昊涉嫌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两名女性,证据确凿,被判终身监禁,不得上诉。


朴灿烈虽然洗清了杀人的罪名,但因为越狱,被法官判处一年有期徒刑。


判刑的当天,边伯贤没有去见朴灿烈,而是托人给他送去了一张纸条。


朴灿烈坐在监狱冰冷的石板床上,手中的纸条他拿了许久,即使在黑暗的牢房里,上面的内容也像是一束光芒,照进了他的心。


——也许早已不觉窒息想投降,也许早已适应就此跟绑匪同床,也许早已恋上共绑匪苦海慈航,我是同谋,绝对是同谋。


纸条的背面,还有一句话。


——等你回来,共赴人生盛宴。


END




“也许早已不觉窒息想投降,也许早已适应就此跟绑匪同床,也许早已恋上共绑匪苦海慈航,我是同谋,绝对是同谋。”——出自陈奕迅《斯德哥尔摩情人》

文笔略渣,祝各位看文愉快!












评论 ( 10 )
热度 ( 608 )
  1.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南寻怀川 | Powered by LOFTER